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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師生戀」因為不幸的社會案件成為輿論焦點時,正好是此次日本觀影之行期間。在《白晝的流星》這樣一部電影的劇評裡,特別是在這樣敏感的時間點,不討論一下「師生戀」這個議題本身,似乎有些不負責任吧。

其實光是我看過的日劇、日影裡,就有不少存在師生戀的元素,「史上最強日劇」、也是我一看再看的《求婚大作戰》亦然,2014年的校園劇《對不起!青春》亦然,皆不見將其往壞的方面描繪。不過,要憑此就推論日本文化和我們的文化相比,對師生戀的接受程度較高,或許有點武斷了。

我們的社會對師生戀的態度一向保守,確實有其道理存在。當兩人之間除了愛情外,還有生與師這種權力不對等、無法自由脫離的關係,在後者占據優勢的一方很容易利用這項優勢,回過頭來在愛情中傷害對方─不論有意或無意。仔細想想,實則有問題的並不是師生戀本身,而是當這樣的關係變質之後,可能衍生的後果比不歡而散嚴重得多。

然而,充其量只是「可能」而已。師生之間能不能有純粹的愛情?老師喜歡的是學生本身,而不是尋求被學生愛慕的虛榮與刺激;學生也是被老師這個人吸引,而不是「老師」一詞伴隨的權力、領導力、智慧的象徵。這樣的愛情,是否就沒有譴責的必要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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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截圖自官方電影預告,下同)

 

在《白晝的流星》,師生戀主要作為話題性與胸キュン成分的來源,至於與社會主流價值的衝突等等比較深入的層面,討論較為有限。是的,就連獅子尾老師拒絕雀的告白的理由,也是一樣。雖然確實是因為雀的叔叔一句警告,讓獅子尾驚覺師生戀的危險,實則替換成兩人關係中的任何阻礙,意義我想都是一樣的。總而言之,就是獅子尾在困難之下,選擇了退縮。

到這裡,大家可能覺得我要把獅子尾老師寫成一個大壞蛋吧?一開始製造各種浪漫場景,跟雀愈走愈近,卻因為旁人的幾句閒話就臨陣脫逃,昧著自己的真心拒絕了雀的告白。時過境遷,雀終於慢慢走出這段傷痛,對一直默默守護在身邊的馬村也產生好感,獅子尾卻又來撩撥雀的心弦。最後,竟然還半帶欺騙地讓雀十萬火急趕到醫院?

要為這樣的人辯護真的是不容易,不過我不得不說,我可以理解獅子尾的心情。如果跳脫師生的框架,其實他也不過是一介在感情中迷失的人。用這樣的角度來看,就能了解:最初錯過雀真情告白的他,後來也只是全力想追回這個機會而已。「雀曾經如此喜歡自己,重回那樣的狀態應該不難吧?」這樣認為的獅子尾,自然不是個聰明人,卻也未必是個壞人。

實則感情的世界裡,想要第二次機會,談何容易?往往,就像命運的玩笑一般,終於發覺自己不能沒有對方時,喜歡的人心卻早已不在自己身上。此時復再強求,徒然顯得不懂放下。

我們都曾、也都會在感情中犯錯,有時這些錯誤是沒辦法回復原狀的。問題在於,當情已不再,是要記取教訓、重新出發?還是要像獅子尾一樣,耽溺在過往的美好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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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許和獅子尾老師相比,能被馬村這樣的人愛上,是比較幸運的。

聖誕夜,雀收下了馬村的圍巾,卻仍趕忙去赴和獅子尾的約。發覺雀心中還沒有自己位置的馬村,選擇用君子風度接受這個事實。「お前、俺のこと好きになればいいのに(妳啊,如果喜歡的是我不就沒事了) 雀的告白被獅子尾狠狠拒絕之後,馬村的這句話,縱然帶點「感情是勉強不來」的無奈,但更藏不住的,是對她的滿滿憐惜。

當雀因為愛情、友情兩邊失意而大受打擊,跑回深山的家裡,不遠千里登門勸說,讓她重新振作起來的,是馬村。升上三年級,明知自己還放不下對雀的感情,卻提議要「假扮情侶」,讓獅子尾吃醋的,也是馬村。要幫自己所愛的人和對方所愛的另一個人牽線,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!

當奇蹟終於在馬村身上發生,專情暖男終於逆轉勝,故事卻還沒有結束。獅子尾人在醫院、身陷險境的消息傳來,馬村從雀的眼神裡,看見的是對獅子尾的難以割捨。於是,不令人意外地,他抱著失去雀的決心,放手讓她追隨心中的聲音。為什麼不將她留下?這就是專情的第一堂課:如果自己所愛的人只有在別處能得到幸福,怎麼忍心把對方栓在身邊?

看到這一幕時,不禁有股《女主角失格》的既視感,登時醒悟為什麼馬村不找原作漫畫作者欽點的坂口健太郎飾演─這種成全別人的男二,演一次就已經夠傷心了!幸好,(也似乎是有點刻意地,) 雀做出了和《女》一片女主角完全相反的選擇。

馬村的勝利如此振奮人心,是因為你我的心裡,也都住著一個馬村。我們都希望相信,只要默默守護在一個人身邊,堅持下去,有朝一日會得到對方的回應。我們都想像著,瀟灑地放所愛的人去追尋幸福,對方繞了一圈,終究回到自己的懷抱。在感情世界裡,就算不幸成了男二、女二,誰說在電影的最後一幕,不能牽起心目中主角的手?

雖說馬村是默默守護,但真正為他扭轉命運的,是他對感情的坦率「やっぱ俺好きだわ。お前しかいない。(果然還是喜歡妳。不會再有別人了。) 喜歡,果然是要說出來,對方才會聽進耳裡、放在心裡。為何對女生不擅長的馬村,反而對真情表白更加勇往直前?無論如何,這一步,是現在的我還跨不出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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芽郁在各種宣傳場合不斷強調,《白晝的流星》除了感情之外,還有友情、親情、歷練與成長。從雀的角度來看,親情方面著墨得…不算太多,至於友情,要我把貓田當成雀的摯友,我實在是辦不到 (因為自己壞心眼作祟,就騙雀自己走進深山,差點就鬧出人命了我的天啊)。不過,電影裡描繪出一位少女的心境轉變與成長,倒是所言不假。

從來到東京的懵懂無知,到初嘗相思的甜蜜滋味,再到第一次面對失戀的打擊,終至在愛情的三角習題裡做出選擇,在笑、淚與心跳加速之間,雀一次又一次變得更加堅強。面對告白被獅子尾拒絕、又被貓田誤會的雙重打擊,雀走過一段迷惘,最後選擇不再逃避,勇於面對。把獅子尾從心中放下,當成唯美的初戀回憶,並不是個容易的決定,但為了今後想好好珍惜的馬村,她義無反顧。

看著這部電影,有很多時候我都不禁想問:為何愛情要給我們這麼多的考驗?如果每個人都能對愛著自己的人傾心,人間的煩惱不就煙消雲散了嗎?然而,正是經過這些考驗,雀才能學會愛情要教給她的課題:如何去愛,以及如何成為一個更值得愛的人。

一閃即逝的流星,不用說白天,連黑夜裡都不容易看見了。對雀來說,在東京的這兩年發生的一切,讓她對愛情、對人生都看得更加清晰─用這更加澈明的目光,她找到了屬於自己的,不易察覺卻能帶來幸福的,那顆白晝的流星。

 


後記

 

能在一部電影裡看到這樣滿滿的芽郁,其實不論劇情如何,都已經很滿足了。

真的是完全不讓人失望的可愛。

不管是一開始找不到路,眼睛睜得圓圓的;還是一跟獅子尾四目相對,就緊張得直搧風;或是在水族館抓著海參嚇馬村,甚至是各種溫馨告白,看著芽郁的演出,油然而生一種被療癒的感覺。

能夠在茫茫演藝圈中注意到這顆「白晝的流星」,真是太好了!迫不及待想看到芽郁在下一部作品裡的表現~

獅子尾跟馬村的演技也都可圈可點!獅子尾揪住馬村衣領,還有賽跑等等兩個人擦出火花的衝突場面,都讓人印象深刻。

芽郁的螢幕初吻就好好收下吧…我就不說是誰了(大哭)

總之,要說看完《白晝的流星》,是不是真的對愛情能有新的體會,我想…倒也未必啦。不過,滿滿的芽郁,滿滿的帥哥們,滿滿的怦然心動,滿滿的小鹿亂撞,身為一個小小影迷,夫復何求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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